衍不知_拖延症患者

写在前面：过渡章短小不精悍（呸）

Ch.04

在他们离开Mrs.Zuckerberg的房子后，Eduardo一直保持沉默：不仅是因为关于Dustin出现在那里而Mark一直没告诉他，更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Mark的隐瞒。在餐桌上他们吃着Mrs.Zuckerberg的派，Dustin跟他们讨论着采购时在超市门口不小心踩到的那只狗。一切看起来跟以前毫无差别，也许接下来就是Eduardo抱怨自己的房东和那个总是断电的老房子，或者Mark滔滔不绝批判着导师如何扣下他的论文并且拒绝再写一次……

即使Eduardo没有证据，也没有权力在这个时候逮捕Dustin质问他关于“海盗”的事情，但他仍然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Mark和他之间有太多事情，那层分隔他们的小纸片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就会被戳开，在那之前他不知道Mark准备了什么。他想过两个人见面的场景，也许Mark会对他发火，鉴于他是那个亲手给Mark戴上手铐的人，也许会向他解释当年那么做的原因，又或者试着逃离这个一直束缚他的地方。然而当他亲身处在其中——Mark只是坐在副驾驶里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车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路灯似乎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Eduardo没有得到任何说明，或者来自Mark Zuckerberg的情绪，这让他心里那股火气更加旺盛，时间像氧气一样助燃使得它无法熄灭。Dustin的事情在Mark来看可能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遮掩，但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让Eduardo始终存在的安全罩出现一条裂缝。而在那之后Mark做的每一件事都让那条裂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不管是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还是现在耳朵旁边吵人的键盘敲击声，电脑突然发出电量过低的警告声终于让他的罩子轰然坍塌。

Eduardo兀自拉下手刹将车子紧急停在路边，一拳砸在喇叭上让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无意如此，只是恼怒迫使他弄皱了西装。Mark明显被安全带勒到了，他所能做出做好的反应就是把那台该死的电脑抱在怀里，接着因为那声吓人的喇叭声瑟缩了一下，但他只是弄不明白一样看着Eduardo。

“为什么那么做？”Eduardo有太多问题不知道从何而起，但他说出了那个最早的问题。

Mark大概思考了一下，放下电脑揉了揉自己被勒到胸口：“你说哪件事？”

“15亿美元。”

“噢。”Mark只是平淡无奇应了一声，好像从银行那里偷走15亿美元跟在地上捡了个钱包超不多。“他们的安全系统值得挑战。”

如果不是他太了解Mark不屑于说谎，Eduardo会认为Mark开玩笑。然而这个事实让他笑出声，Mark因为想要“挑战”所以将一切抛在脑后，关于Mark从哈佛大学毕业的论文，关于Eduardo在FBI新得到的职位，关于他们终于攒够钱买的新房，关于Mrs.Zuckerberg每周一次的电话，关于他们之间三年的感情。用Eduardo的话来说，Mark Zuckerberg是个彻彻底底没有感情的混蛋。

“你有考虑过停下来吗？”Eduardo在装作毫无感情这件事上一直很失败，他颤抖着嗓音压抑着悲伤与愤怒，他当时如此爱Mark，天真的希望给他世界上最多的宠爱，让他的天才可以一直骄傲于自己的每一项工作。他会因为Mark一个若有似无的亲吻蠢蠢欲动，会因为Mark在编程马拉松后瘫痪似的身体而感到好笑，会因为Mark任何一个请求而自满……但Mark也无数次让他失落，直到最后一次，那是满腔愤怒转为失望。

“No.”Mark, 从不出人意料的令人失望，他没有任何犹豫回答了这个问题，但他终于把视线挪到暖气口上。15亿美元只是一个开始，当他把目光放在机密文件上时就已经无法停下来。Mark当时就像一个在山坡上滚动的木桶，他对到达目的地的渴望一天比一天深，那让他的速度快到疯狂。政府的税收单、警///局卧底的名单、公司的账本……一切印上“机密”的文件逐渐被Mark拿到手，对他来说这像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游戏，警//方和探员们被他耍的团团转，而当Mark终于被抓住时，那些文件只有一部分被FBI追回，很多依旧不知去向。“Wardo,I can’t stop.”Mark知道Eduardo的渴望与诉求，他一直比Eduardo更加了解他。他只是那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Mark知道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但因为一些原因他无法停止脚步，直到有人砸烂他的电脑绑住他的双手强迫他停下来。

Eduardo仍然有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不公开那些机密档案，比如剩下那些文件到底去哪儿了，比如现在出来又想做什么……但他太累了，疲于应对Mark的敷衍，疲于自己泄气后的乏力感，疲于将争执作为一次次话题的结束，“Mark, 这不是游戏。你很清楚如果你再做出任何违反规定的事情，你将永远不可能再从监狱里出来。”Eduardo只希望他能回到那个小小的监狱里，那个让Mark稍微花点时间就能如鱼得水的地方，等到够长的时间足以让一些人忘掉这些事情，而不是现在到外面来抱着不定时炸弹在整个犯罪世界晃荡。

“Wardo.”Mark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开口，旁边呼啸而过的车灯让他的眼睛在更加明亮：“必须是现在，否则将是永远。我不是没有心，我只是比你想的更加爱你。”在那之后他拒绝说话，转个身子背对着Eduardo抱着电脑蜷缩在他的椅子上。

Eduardo能通过车窗看到Mark闭上了眼睛，他没法提出任何问题，不论是他们之间无法继续的感情，还是他不知道现在对比以往或者未来的某个时间段有任何不同，但至少他知道了这些兜兜转转过后Mark的目的：一些事正在发生，而且现在对Mark来说是唯一的机会。Eduardo在黑暗中静下心来思索片刻后发动车子，Mark低下头在手臂里睁开眼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