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不知_拖延症患者

和 @莫不谷 的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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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6

“Eduardo，你知道Boss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你必须快点解决掉他。”Cassandra的脸上充满着担忧，她知道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还处在难以言喻的伤痛中，这让他不再是那个一直张弛有度的领导者，而只是一个感受到被背叛的恋爱关系中的一方。

Eduardo只是张张嘴，说不出什么话，他被拽走离开那个安全屋的时候眼里只看到Mark握着手枪时的冷静与专注，Mark看着他的眼神失去了爱情与留恋，扣动扳机时的果断让他已经不再是Wardo心里那个因为赢得一场网络辩论而邀请他一起在深夜街道上庆祝的大学生，不再是紧张地磕磕绊绊咬着Wardo嘴唇的男孩，也不再是那个久久看着邻居家约克梗的Wardo的丈夫，只是一个威胁到Saverin家族的杀手组织的领头人。他试着不让Mark接近自己的另一半世界，用一个个自以为是保护的谎言隐藏下每一个沾满鲜血的事实，而很明显，Mark并不需要这些。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释：吸引他的冷漠而茫然的眼睛，彼此之间存在却心照不宣的隔阂，无法像咨询师吐露的心声——至少现在他们不需要Dr.了。

“我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Cassandra知道Eduardo的意思，她想要阻止或者一起去帮忙，但只能拍拍他终于平静下来的手背：“小心点，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或者更少。”Eduardo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父亲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而掌权者从不允许自己控制范围内出现异样因素。他无法向父亲解释自己的爱情，也无法请求停止对那个组织的追杀，准确的说Eduardo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家里，而他相信Mark也会回去。

“所有接头地点隐藏起来，程序全部静默，直到主机发出‘安全’示意。Dustin，撤离情况如何？”Chris正在进行后续一系列安排，他们在一座临时的小仓库里进行中转工作。作为危机处理小组的组长他完成的非常好——Sean很想这么夸夸他，但他现在正忙着从Mark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比如Eduardo Saverin的银行账户密码，而后者只是沉默着把折叠小刀绑在小腿上。

“Mark，告诉我你不是想回去那座房子，那里可能连冰箱里都塞进了穿着黑西装的精壮男子。”Dustin和Chris交流完回到了这边，他成功的掩护了他们的撤离，然而用他的话说，“当时Mark的枪法就像他信教。”

“No, Wardo有很强的领地感，他不会让那些人进入‘我们’的家。”Mark低着脑袋检查枪内子弹的数目，“我离开后Dustin负责整个组织的运转，提前进入下一阶段，网络组继续跟进Saverin家族的账本；Chris继续建立新的防御网，我不想再看到出现今天的状况，没人能找到我的聚集地；Sean，我需要你关注其余任何黑道组织的动向，规划多个行动方案，从表面上消失，那群古板的老头子们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我负责清除掉目前挡在眼前的最大障碍。行动。”没人能质疑Mark的决定，连Dustin都只能欲言又止目送他离开，Mark背着那个松垮的双肩背包，脖子上的创可贴遮盖住流弹飞过留下的痕迹。

“我以为Mark终于得到了爱情，哪怕对方是一个善于精打细算的商人。”

“他是找到了，所以他现在不得不毁了它。”

Mark到家的时候房子里像以往有人提前回去一样亮着灯，他在玄关处未做停留直接走进屋里，本应该做着晚饭的Wardo正穿着之前那套西装三件套坐在餐桌前，看到回来的Mark只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Mark只是沉默地站在门框处，双手放在帽衫口袋里，而背包被打开扔在地板上。

“我爱你。”Wardo打破沉默终于开口，他意识到自己等不来任何解释，因为自己也无法说出任何能让事态好转的语言。

“我也是。”Mark就像以往一样回应他的爱意，于此同时掏出了手枪，Wardo的枪隐藏在餐桌下面，此时看来没有必要了，他们同时开枪，同时躲开。

Mark抬起胳膊用子弹打掉天花板上见证这一切的吊灯，弯着腰远离厨房走向自己的书房，向着厨房门口再次开了数枪后回到房间内，从电脑后的墙壁隔间中取出更多的武器，熟练地替换掉空了的弹夹。

Wardo在厨房放着餐具的抽屉内层得到了自己的武器，握住枪的手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不再颤抖，他背靠着墙壁从地上破碎的玻璃片判断出Mark身影的移动方向。片刻便是火力压制下玻璃更加粉碎的声音，现在他更加确认Mark就是那个让家族头疼的人。重归沉寂下他离开厨房准备绕过客厅向二楼前进，在即将迈上台阶的那一刻他听到脚下金属磕碰的声音，常年的意识与习惯让身体扑向反方向。

Mark精准地将闪光灯以相当低的高度投掷到楼梯下，半跪在地上转过头闭住双眼向预判出的方向扣动手中扳机。强烈的刺激光感消失后他睁开眼挪动位置走进客厅，注意到沙发的位置改变了，并且借助窗外的月光看到地板上留下不多的血液。Mark的余光里忽然出现泛着金属光泽的光亮，他迅速侧开一步矮下身子躲在沙发后，子弹擦着他的脸飞过钉进后面的墙里。

Wardo比Mark更加熟悉这间屋子，他们在掩体后面互相射击，Wardo听到Mark更换弹夹的声音，计算着那种枪械子弹飞出的数目，再次到达数目的顶峰他反向绕道预计的路线后面，毫无疑问他判断的很准确，然而Mark并没有再次更换弹夹的打算，他抽出小刀的速度快的可怕。Mark借助从蹲下姿势扑向前的冲力握着刀柄划向Wardo，后者只来得及用手枪挡住直至脖子的这次攻击，Mark从不在力道上纠缠，另只手向上托起他握着枪的手腕，并不温热的手掌扣住手指，不知道哪里钻进去的手指强行摁下扳机向着天花板开枪不知道多少枪。Wardo无暇照顾那把现在无法提供帮助的手枪，他捏着Mark握住匕首的手试图控制下凌厉的攻击，而那把小刀在Mark的空中上打了个转刺向Wardo的小臂。他只能选择扔掉手枪更加专心应对那只手，他一直知道Mark的手指很灵活，尤其是在键盘上，但没想到另一种体会是在这个时候。

Mark的每次攻击只能造成不大的伤害，Wardo知道在何时选择最好的方式来化解，那把已经空了的枪是最好的防御。他们从客厅打到厨房，最终暂停在Wardo把Mark扔在餐桌上，抓着他的手腕在桌子边缘上碰掉手里的武器。Mark很明显不是运动型，或者说不是运动持久性，他有些疲于大量的体力劳动，Wardo确定如果他让Mark逃脱，那么Mark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是隔着准星瞄准彼此的脑袋。

整个一层被无数的子弹砸得破破烂烂，Wardo精心布置的家具看起来无法再次使用，Mark喜欢的冰淇淋机早就摔成废品。Wardo将Mark按在餐桌上，前者昂贵的西装彻底报废，血痕从白衬衫中渗透出来好像一种奇怪的点缀；后者的手腕暂时无法移动，衣服低下隐藏着更多的淤青，相同的是他们都气喘吁吁，憋着一口气让他们支撑到现在。

Wardo发现Mark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充满冷漠，然而他忽然笑起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充斥着那种轻快的笑声。

“我爱你。”他说，一如往常地充满爱情和依恋，接着他看到了Mark眼中冰川流动的波纹。

“我也爱你。”他听到有人这么回应。

接吻这个举动在一片狼藉中看起来如此突兀又和谐。

TBC